誰是賴昌星?中共建政以來最大的貪瀆弊案「遠華案」,貪污金額八百億人民幣、涉案逾六百人、層級直達中央國家級領導人家屬,弊案主腦就是滯留加拿大的賴昌星。英國《泰晤士報》前駐北京辦事處主任奧利佛‧歐古斯特(Oliver August)耗時七年,追蹤這位中國頭號通緝犯賴昌星,揭發不為人知的祕辛內情,將媲美推理小說情節的遭際寫成新書《紅樓深深》(Inside the Red Mansion: On the Trail of China's Most Wanted Man),日前在美國問世。
億萬富翁賴昌星原是農民出身,在廈門表面經商卻涉入走私,提供高檔次性服務,收買當地腐敗官僚,打造金元帝國。他賣弄《紅樓夢》典故,把黨政高層、富貴顯要紙醉金迷的夜總會取名「紅樓」,「儼然美國黑幫教父卡彭(Al Capone)發跡的芝加哥Colosimo's Caf晹,更名為狄更斯的大希望(Great Expectations)。」龐大的黑色豪門企業終遭中共當局掃蕩,賴昌星被控走私及逃漏稅,1999年輾轉逃到加拿大,還演成外交事件。
《紅樓深深》不單是記者的採訪手記,更像偵探小說:開篇就是夜總會遭公安臨檢,負責人莉莉指揮所有小姐避在一間房內,由她調虎離山,領公安到其他房間搜查。最後公安上樓領紅包,暗指這是中共官方的慣用模式:他們容忍不法並從中獲利,由莉莉承擔所有風險,萬一她和賴昌星一樣不再有利用價值,就會被捕。
歐古斯特無視中共對外國記者的限制,無懼權勢的威脅,憑靠勇氣、意志力和打下的人脈,從廈門夜總會起步,一路追蹤賴昌星的足跡。他走訪已關閉的「紅樓」,到賴昌星的農村老家,發現曾是廈門榮譽市民的頭號通緝犯不僅家人力挺,白手起家的成功故事更受當地人奉為典範,商界人都希望「像他一樣發大財」。更有人抱怨,「廈門有賴昌星,每年經濟成長兩成,他一走就降到零。」
深入民間,歐古斯特對新中國庶民百態有最貼近的觀察。男廁服務員積極利用機會牟取小利;有人突發奇想,覺得要將減肥中心和裁縫店二合一,順便幫瘦身成功的顧客改衣服;有掏出一把假名片誇示地位的商人;月光下女桿弟陪打高爾夫球的情色創意,中國向錢看拚命撈,是最大規模的全民運動,這也是賴昌星冒出致富的緣由。「北京學會要有彈性,這激發了人民的原始本能。」
事涉敏感,許多當事人不願受訪,書中幾度詳述他和公安演捉迷藏,「公園裡很適合下午去散步,讓人心情更好的是可以看見一些男人鬼祟地蹲在灌木叢中。」公安無所不在的壓力,讓他更同情賴昌星的遭遇:創業之初拒絕行賄,結果姊妹遭人毒打,「每個壞人的傳奇都始自不滿權力濫用,所有動機都變得合理。」
鍥而不捨,歐古斯特最後在加拿大聽證會上見到賴昌星本人,「他的外表一點不像悲劇英雄或大惡人。」歐古斯特見賴穿得不夠正式,還提醒他換裝。「聽證會結束,他把法警當是隨扈。」
書評指出,記者出身的歐古斯特觀察敏銳、思考深入,以淺近生動的文字描繪賴昌星這樣的人在極權統治下的經濟機制中扮演的角色,「這樣的人其他社會也可能出現:全力拚經濟,大膽冒進,知道向誰行賄。」
发表于2024-1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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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书标签: 赖昌星 纪实中国 纪实 社会史 采访 警察 政治经济学 中国政治
Due to a mix-up, Oliver August stumbles onto the hunt for China's most wanted man, Lai Changxing, an illiterate tycoon on the run from corruption charges. August sets out to find the self-made billionaire, in the hope that if he can understand how Lai reinvented himself, he will also better understand the tectonic forces transforming modern Chi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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