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曆史—約翰•托蘭和他眼中的20世紀
約翰•托蘭是美國著名曆史作傢,中國讀者熟悉的《日本帝國的衰亡》、《從乞丐到元首》、《漫長的戰鬥》、《占領日本》等書均齣自他手。1997年,85歲高齡的托蘭齣版瞭他的自傳《曆史捕影:一個曆史學傢眼中的混亂世紀》,迴憶瞭他的創作生涯。
1912年,托蘭生於威斯康辛州一個傳統的基督教科學派教徒傢庭。青年時代的托蘭根本沒有想過會成為曆史學傢。他這時的夢想是成為百老匯的劇作傢,就像他所崇拜和熟識的波特•布朗(《不法之徒》的作者)一樣。在大學中,托蘭學的就是戲劇創作。大學畢業後,他背起行囊走遍瞭美國,獨自獨闖世界,去讀“社會大學”。42歲以前,他是一個事業上不成功的劇作傢、官場裏得不到賞識的軍官、傢庭生活中的失敗者。1954年,有人約托蘭寫一部有關大飛艇的書。他利用在空軍服役時的關係,走訪瞭眾多飛艇時代的親曆者,掌握瞭大量獨傢的第一手材料。這本書使他一舉成名。在此之前,他一共寫過一二百個短篇小說、25個劇本和5部小說,而除瞭幾個短篇外都沒有被刊載過。正是《天空中的船隻》一書的寫作,使他找到的真正適閤自己的職業。用托蘭自己的話說,從這一年起,他開始瞭“在曆史中的生活”。
托蘭認為,好的曆史(著作)就是“活的曆史”。童年時,波特•布朗曾經在他傢裏住過一段時間。那時,布朗經常帶著小托蘭去附近的總督劇院看電影。每當電影演到一半時,布朗便把小托蘭帶迴傢。迴傢後,他們兩個商量著把這部電影的結尾寫齣來,兩天後再迴來看它究竟是怎麼發展的。每一次,由他們改編的劇本都比原作來得更為精彩。托蘭後來迴憶,布朗對他影響最大的一句話就是:“不管你寫什麼,彆講齣來,而要錶演齣來”。托蘭對此的理解就是“不應當以自己的觀點來講述,而是像一齣戲那樣,讓實際上發生過的事情重演,這纔是所謂活的曆史。”而這,也正是托蘭寫作所遵循的信條。
托蘭寫書,屏棄瞭傳統史學著作的生澀與枯燥,代之以豐富的細節描寫和對話,使讀者有如身臨其境。他的書有獨立創建、富有文學性和感染力,常令讀者稍一捧捲便沉浸其中、愛不釋手,三日不知肉滋味。因此,每有新作問世,必能引起轟動,占據銷售排行榜首位。
托蘭的書既重傳統史料,更重對當事人的采訪。在他的書中,他會把他所知道的一切告訴讀者。為寫作《戰鬥:突齣部的故事》,他采訪過美國將軍剋拉剋、德國將軍曼妥菲爾男爵、傳奇般的突擊隊長斯剋爾策尼……還有400餘名戰爭幸存者、75名經曆戰爭的平民。為收集材料,他先後在美、英、法、德、比利時、西班牙和盧森堡跑瞭10萬英裏,去過國會議員的辦公室、美國國傢檔案館、西點軍校和五角大樓,阿登地區的大大小小的城堡、比利時的廢礦井、達豪集中營的毒氣室、西班牙海灘,還有無數的昔日戰場……這本書奠定瞭他在二戰史學界的地位。《紐約時報周六版》評價這本書說:它“主要描寫的是小股的人們勇敢戰鬥地戰鬥,較之以前的作品,這本書更好地講述瞭他們的故事。”《聖路易斯快報》的評論則說:“比所有的戰爭小說都更為吸引人。節奏很快,劈啪作響,如同戰鬥本身一樣……在它裏麵我讀到瞭對美國士兵最為齣色的描寫。”
1965年,托蘭以獨特的眼光,寫作齣版瞭《最後100天》一書。此書以1945年初蘇聯紅軍逼近德國東部邊界、蘇美英三國首腦雅爾塔會議開篇,嚮人們展示瞭在二戰後期歐洲戰場一幅幅驚心動魄的場麵:雷馬根的突破、哈默爾堡的災難、對德纍斯頓地獄般的轟炸、德國東部100萬平民的死亡、蘇聯俘虜對布拉格的保衛、希特勒在暗堡中的最後日子……為瞭寫這本書,托蘭和他的日本籍妻子壽子駕車穿越鐵幕,去瞭當時還很少有西方人涉足的東歐各國。再後來,為瞭寫作《阿道夫•希特勒》(即中國讀者熟悉的《從乞丐到元首》),他再次道訪德國。剛到德國時,托蘭買瞭一輛嶄新的汽車。而十個月後,它已經經過瞭無數次大修,不成樣子瞭。這一次,接受托蘭采訪的有采訪瞭德國海軍上將卡爾•鄧尼茲,希特勒私人醫生、秘書和司機,險些死於希特勒手中的他的救命恩人魯茲(威廉•夏伊勒著《第三帝國的興亡》對此人有精彩描寫),愛娃•布勞恩的女友斯妮德,希特勒的堂兄漢斯……甚至還找到瞭戰時美國情報部門為希特勒所作的精神病學分析報告。正式這些第一手材料使得這本書引人入勝、極富質感。《紐約時報書刊評論》稱贊它是“一本精彩的、吸引人的通俗曆史著作,在我們所讀過的關於希特勒的書中,它是描寫得最為充分的一本。”
也許是因為娶瞭一位日本妻子的關係,在托蘭的著作中有一股揮之不去的亞洲情結。而有關亞洲的幾部著作正是托蘭作品的精華所在。早在1961年,他就創作過敘述太平洋戰爭初期的著作《問心無愧》。後來,又先後創作過《升起的太陽:日本帝國的興起與衰落》(中譯本譯為《日本帝國的衰亡》)、《戰爭之神》、《醜聞:珍珠港事件及其後果》、《占領日本》和《漫長的戰鬥:美國人眼中的朝鮮戰爭》。其中,《升起的太陽》使他獲得瞭1971年度美國齣版業最高奬項——普利策新聞奬。這是他事業的頂峰。作為親身遭受日本帝國主義侵略的國傢這一,中國讀者不能苟同的是他在該書前言中替侵略者張目,說“億萬東方人把日本的戰鬥看作自己的戰鬥,……把日本的勝利看作是自己從西方統治下解放齣來的勝利”。但托蘭對戰爭氣勢磅礴的全景刻畫和蕩氣迴腸的戰爭描寫徵服瞭一代代的讀者,以至該書至今仍不斷加印。
在為《問心無愧》一書收集素材時,托蘭在美軍遭受恥辱的珍珠港、麥剋阿瑟藏身的菲律賓山洞、香港的貧民區、日本前海軍將領的會客廳、衝繩和塞班的小屋和山洞裏留下瞭他的足跡。同時,環繞太平洋的旅行也讓他結識瞭許多新朋友,其中還有年輕的托尼•阿基諾(阿基諾夫人的丈夫)和後來的菲律賓總統拉莫斯。這些朋友幫助托蘭尋訪到瞭幾位長期緘口不言的知情者。在颱北,托蘭會見瞭蔣介石的“副總統”陳誠。當采訪進行到一小時的時候,陳誠主動問托蘭是否要使用一下他的衛生間。在這間狹小的屋子裏,陳誠交給他一份厚重的文件,並輕聲說:這是他的自傳,在颱灣是永遠不可能齣版的。在菲律賓,行將就木的前總統奧斯梅利亞眼含熱淚告訴瞭托蘭一個深埋心中20年的秘密:那是在1942年,當菲律賓總統奎鬆即將撤離馬尼拉的前夕,他將奧斯梅利亞、勞裏爾和托尼的父親貝尼尼奧•阿基諾叫到身邊。奎鬆命令梅利亞和阿基諾兩人留下等待日本人。“必須有人在日本人底下保護人民”,奎鬆這樣命令他們。勞裏爾和阿基諾也同意僞裝成賣國者,並且發誓永遠不說齣真相。他望托蘭在全世界人民麵前還勞裏爾和阿基諾以清白。他們是將生死置之度外保護民族和同胞的英雄,他們的所作所為的確就像這本書的名字一樣——問心無愧。
托蘭寫書的另一個特點就是標榜所謂“客觀主義”,始終站在一個“世界公民”的角度,力圖使作品不帶意識形態色彩。早年是托蘭曾在一位中國朋友的引見下拜見過斯諾,並參加瞭美國共産黨,立誌做斯諾第二。後來,因為不滿美共在戰爭問題上追隨蘇聯,政策搖擺不定而脫黨。在空軍服役時,又因將一名黑人軍官帶到軍官食堂用餐而受到排擠。年輕時的這些遭遇使他在作品中往往之利用敘述的手法,不直接發錶自己的看法。但是人們仍舊可以從他對事件的敘述過程中窺其好惡。這也正是托蘭始終受到美國傳統史學界批評為“缺乏道德感”、“客觀主義”的原因所在。1982年,托蘭根據確鑿材料寫作的《醜聞:珍珠港及其後果》便是這一特點的生動範例。
在這部書中,托蘭首先提齣:羅斯福、馬歇爾等人根據破譯的日本密碼,至少在珍珠港事件爆發前5天就已知曉日本聯閤艦隊正嚮珍珠港方麵運動,美國情報部也已判斷齣日本艦隊此行的目標就是珍珠港。但羅斯福為瞭打破美國內的孤立主義情緒,加之情報判斷失誤(當時情報部門的判斷是日本艦隊有2艘航母,實際上卻來瞭6艘!),有意讓珍珠港遭受打擊,最終使得幾韆名美國官兵死於日軍飛機的狂轟濫炸之下。此書齣版後,在美國內引起瞭軒然大波,知識界對該書的評價近乎尖刻。一傢畫報刊登瞭這樣一幅漫畫:托蘭駕駛著日本戰鬥機,嚮羅斯福的墓地投擲《醜聞》一書,畫外音寫著:“托蘭!托蘭!托蘭!”(當年日本飛機轟炸珍珠港的口令是“拖拉!拖拉!拖拉!”)
晚年的托蘭曾經兩次來到中國。他對這片古老的土地和這裏的人民充滿瞭敬意。在中國,托蘭結識瞭眾多史學界同行,並與他們結下瞭深厚的友誼。其中,就包括南開大學著名美國史專傢華慶昭教授。在托蘭的極力幫助下,華慶昭得以赴美查閱杜魯門時期美國政府檔案資料。這一工作的成果便是被視為這一領域扛鼎之作巨著——《從雅爾塔到闆門店》。
在美國齣版的《當代作傢傳略》這樣評價托蘭和他的著作:“在他的每一本書中,托蘭都要采訪那個曆史事實的實際參與者,有時是采訪好幾百個。以便從這些最瞭解這件事的人中得到這一事件的不同方麵。他盡可能地對這些被采訪者持一種客觀態度。‘我相信這是我的責任,’他說,‘把一切都告訴你,讓你自己得齣結論。我把自己的意見控製在最小限度。’”這正是對托蘭最恰當的評價。
(摘自《博覽群書》)
在這部書中,托蘭首先提齣:羅斯福、馬歇爾等人根據破譯的日本密碼,至少在珍珠港事件爆發前5天就已知曉日本聯閤艦隊正嚮珍珠港方麵運動,美國情報部也已判斷齣日本艦隊此行的目標就是珍珠港。但羅斯福為瞭打破美國內的孤立主義情緒,加之情報判斷失誤(當時情報部門的判斷是日本艦隊有2艘航母,實際上卻來瞭6艘!),有意讓珍珠港遭受打擊,最終使得幾韆名美國官兵死於日軍飛機的狂轟濫炸之下。此書齣版後,在美國內引起瞭軒然大波,知識界對該書的評價近乎尖刻。一傢畫報刊登瞭這樣一幅漫畫:托蘭駕駛著日本戰鬥機,嚮羅斯福的墓地投擲《醜聞》一書,畫外音寫著:“托蘭!托蘭!托蘭!”(當年日本飛機轟炸珍珠港的口令是“拖拉!拖拉!拖拉!”)
發表於2024-12-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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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書標籤: 約翰.托蘭 二戰史 政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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