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奕君,1990年齣生的姑娘,福建人,常用筆名癸雀,齣版散文集《剛開始的碎片》(海峽文藝齣版社),長篇小說《鳥籠》(作傢齣版社) ,小說《鳥籠》獲得獲福建省第24屆文學優秀作品奬。
現從事新媒體藝術和動畫短片創作,2010年9月 多媒體影像作品《顫》2010中國平遙國際攝影大展
幾個人的童年和少年。
書摘:
第一部
鳥籠BIRDCAGE
1.
她又在哭,世界裝在她的眼淚裏,顫動著,變形著。
我的父母和張小鳥的父母是朋友,所以在我能夠認識一個人的時候,我就認識她瞭。張小鳥對我說過,她的人生是塊狀的,我的也是,很多人都是。她愛講故事,但常常沒頭沒尾,我很不滿,並不愛聽,她說:“那纔真實。”
我不以為然:“完全的真實一點吸引力都沒有。”
張小鳥的人生也許從她父親認識她母親的那一刻開始運轉的,與所有動物一樣,這世界上有瞭她存在的可能。但是,她的人生沒有提綱,沒有預先設置人物,也沒有對結局的任何想法。
生命的結局是死亡,人生的結局充滿創造的空間。
一個人的人生往往比生命更早開始運動,也有可能比生命更早結束,或者在生命結束後延續。
……
8.
張小鳥得知吳飛的死訊時,她的媽媽在廚房裏切菜,爸爸在煮東西,媽媽忽然開口說:“張小鳥,有件事要告訴你,不要難過。”然後媽媽像是為瞭鼓勵自己說齣口而轉身對爸爸說:“她這麼大瞭,她應該去接受這些事情。”爸爸皺著眉頭沒說話,隻要是他覺得不吉利的事情他就很抵觸。
“吳飛死瞭。”
那感覺實在怪異,不像是彆人從背後嚇你一跳,也不像是看悲劇時揪心地要落下淚,什麼都不像,隻覺得是人生裏忽然空瞭一塊,有迴聲,在很遙遠的地方。媽媽看著張小鳥,爸爸也看瞭看她,然後他們繼續做飯。
“誰?”其實她知道是誰。
“乾媽傢那個吳飛。”
張小鳥因為自己情緒沒有太大的波瀾而感到驚異和自責,她努力地使自己悲傷,可是越發地空虛得發慌。她想到傢族裏老死的或者得癌癥死瞭的那些人,麵孔依然清晰。她在平靜的外錶下空虛得發慌,內心有個奇怪的發狂的躁動的空白。
空虛得發慌。
林看著鏡子裏自己淋浴後那掛著點點小水珠的身子,因為瘦骨如柴所以乳房幾乎是趴在她胸前的,她以前從未挑剔過自己的瘦小身材,因為它讓她逛街試衣服的時候很快活,什麼形狀的衣服都可以往她身上套,她喜歡怪異的服飾,她知道衣服混搭得好可以吸引帥哥的注意。
但是,她現在披著浴巾走齣浴室,她的男朋友躺在簡陋的木床上四仰八叉地呼呼大睡,她不記得這是第幾次和他到這間一天隻要20塊錢租金的小旅館來睡覺瞭,她一直都很開心,可是就在前麵一會兒,他從她身上翻下來,露齣厭倦的錶情看著髒兮兮的天花闆,閉上眼睛,嘴裏抱怨她:“你幾乎沒有胸部。”她氣得要命,他卻甩開受傷的她獨自做夢去瞭。林跑到浴室去洗澡,發現沒有熱水,於是她就用涼水衝洗身體。
11.
張小鳥見過一種岩石,長得類似於深海的珊瑚樹,在深邃無助的夢境中搖晃地齣現過幾次,那些光影看起來有些不閤邏輯,在岩石上躁動不安,卻毫無聲響。
人們總想在彆人身上看到自己那不願透露的秘密。
夏天好像提早來瞭。
張小鳥的奶奶傢的頂樓——第四層樓,一半是沒有屋頂的,用來乘涼。那時奶奶傢在村子裏算是最高的樓房瞭,在頂樓一眼望去,有很多黑瓦、青瓦的白泥房,起起伏伏綿延地成片展開去。海的濕潤籠罩著村子,空中流淌著植物的味道。
頂樓的露天地闆上鋪瞭草席,傢族裏的小孩都有跑到草席上玩耍。
張小鳥和比她大兩歲的小錶哥躺在草席上乘涼,沒有彆人。燕子排成課本裏寫的那些隊形在上麵飛過來飛過去,除瞭課本裏寫的,彆的隊形都看不見瞭,都是課本的錯。那些燕子看起來很無聊,還有一些細弱的蟲子叫聲,這些叫聲持續得太久反而讓人覺得一切都很安靜。
身邊的小錶哥轉過頭來,對張小鳥說:“我們這樣,”說著,他抱住張小鳥,張小鳥也順從地抱住他,並且隱隱地也樂意做些什麼,小錶哥思考瞭一下,像是在迴憶什麼,還是在設計什麼,“這樣吧……”小錶哥說著和張小鳥抱在一起滾來滾去,反正這樣做,神秘、正經、有趣但又不知道是在乾什麼,這時,另一個大張小鳥七歲的錶哥走瞭上來,他已是少年,他說:“你們剛纔在乾嘛?”的時候,張小鳥和小錶哥早已各自朝上仰躺著,默不作聲地看燕子,雖然大錶哥並沒有看見什麼,但張小鳥的羞恥一下子堵在胸口,蟲子的叫聲變得無比煩人,這個看似翻跟鬥的行為真是難以令人理解。
另一個夜晚,乾淨的風從幾扇大窗戶外麵吹進來,大床上隻有張小鳥和小錶哥,房間的門虛掩著,外麵透進一束燈光,傳來一點大人的說話聲,小錶哥把自己的睡褲脫瞭下來,在竹床上站瞭起來,竹床被站得吱吱響,然後他把張小鳥的褲子脫瞭下來,費力地橫抱起她,抱起張小鳥後,似乎這是在模仿某個已有的畫麵,他吃力地在床上立瞭幾秒鍾後便支持不住瞭,放下張小鳥,他躺下來乖乖地睡瞭,身邊的張小鳥覺得這種不規則的遊戲像玩迷宮一樣,進去之後怎麼繞都是繞迴入口,看起來像沒走過一樣,但進入青春期之後想起這些事,張小鳥就覺得羞恥得呼吸睏難。
很多年後的一個鼕天,張小鳥大約十三歲瞭,她月經來瞭。
月經剛來的時候她坐在客廳的窗前,倚著鋼琴坐在一張塑料小凳子上,她覺得屁股濕濕的,她想:“不可能吧,我這麼大瞭還尿褲……”伸手摸屁股,她立即驚訝地站起來,看見小凳子上紅紅的,她的頭一陣暈眩,這暈眩是因為一下子站起來不是因為嚇到瞭,她心裏其實更多的是興奮,當然也有害怕,總之自己是齣瞭什麼事瞭,對於齣事,張小鳥其實隱隱都在期待,不然重復的生活會導緻抑鬱的,她衝到正在睡午覺的媽媽的房間,說:“你看,都是血,我會不會快死瞭?”說著還有一點傷感和委屈,媽媽迅速起身看瞭一下她的褲子,笑瞭:“你來月經瞭。”
“月經?”
“是女的都要來。”媽媽說。
張小鳥想到很小的時候就在廁所裏看見的帶血的紙片,一直以來都覺得很蹊蹺,這個神秘的東西隱隱約約地在記憶裏纏繞。
媽媽告訴張小鳥怎麼用衛生巾,以及另一些事項。但是在外麵的時候,張小鳥的月經漏到褲子上的事還是常常發生,她很氣惱和不平,總是抱怨:“當女的怎麼就這麼麻煩!”
張小鳥想,來月經就夠麻煩瞭,還要生孩子。
來月經之後,媽媽就告訴過她,來月經之後女的就有生孩子的能力瞭。
要小心男的,對,要小心男的。
她有點疏遠從小就很依賴的爸爸瞭,然後在教數學的男老師講課的時候口水掉到她唇邊,她嚇得不行,用手使勁抹乾淨它,但還是感覺害怕和羞恥。
4.
張小鳥半夜醒來,睜眼發現天花闆上的燈是亮著的,而張小鳥光著屁股。爸爸媽媽正在拿棉簽幫她從屁股裏抓蛔蟲。媽媽看見張小鳥醒來瞭,就指著床上的一張紙:“你看,都是你屁股裏爬齣來的蛔蟲,在你睡著的時候它們就爬齣來呼吸瞭。”
紙片上是一些很小的與橡皮擦擦完後的細條粉末一樣的蟲,是白色的,有些還在動。
張小鳥又吃驚又惡心,還覺得羞恥得胸悶,但她無權說什麼。
“都是你咬指甲咬齣來的!”媽媽又責怪張小鳥,張小鳥都習慣瞭——不該做的事太多瞭,都分不清瞭,反正動不動就遭到責備,耳朵進屁眼齣吧。
媽媽給張小鳥穿起褲子,然後關上燈讓她繼續睡。
第二天,媽媽輕輕地在身邊說:“起床吧,快遲到瞭,快點!”張小鳥醒來時,媽媽已給她穿好衣褲瞭,一穿完媽媽就迅速去廚房瞭,留下一句急促的話:“快點,快!七點瞭!”
張小鳥吃飯速度太慢,所以每天早上都是吃不完就走瞭,不然遲到要罰站的。
……
14.
……
張小鳥騎著車到處兜風,哼著一些她喜歡的麯子,比如外國民謠《玫瑰色的人生》,這首麯子開頭帶瞭點爵士樂的味道,她從傢裏那一帶騎到學校那一帶,路過校門口的時候,她往裏看,大門關著,操場、教學樓都空蕩蕩的,學校也是個極端的地方,上課期間,高密度地集中著各種各樣的學生,一放假,就空得像個擺在房地産公司桌上的模型。
“張小鳥!”後麵有人在叫她。
“你也在這裏啊!”良騎著自行車從後麵追上來。
兩人都騎著自行車到學校門口,在這個漫長的暑假中的這一天,真是個巧閤。良是張小鳥生命中的巧閤,張小鳥也是良生命中的巧閤,不過,良是張小鳥童年中唯一這樣奇妙暈眩的巧閤,而張小鳥是良巧閤中的巧閤,她既是獨特的,又是部分的,對,她隻是一個部分而已。
兩人一起騎著車,吹著風,良偶爾轉頭看著張小鳥,對著她笑,他看起來很享受和她一塊吹著風嚮前騎車的感覺,並用一種情感深刻的微笑來錶示因為有她而享受。張小鳥也被良身上的浪漫氣氛感染到瞭,她聽見像詩一樣的音樂在體內流動著,天上的雲,路邊的樹,街上的流浪漢,自行車零件的哼哼,都沉浸在幸福中,她快樂地和良時而並排時而一前一後地在小城市的大街小巷裏穿梭。
……
3.
……
“情緒的假象……”眼鏡模糊的傢夥叨念著。
“那些弄得我痛苦得要死的東西,都是學校他們帶給我的假象,讓我覺得我的價值就隻剩那麼一丁點瞭。”
有人插嘴:“我就不相信學校裏的那些趾高氣揚的傢夥走到社會裏還會趾高氣揚,反正被那些愚蠢的老師看好的人都是些自以為是、按部就班的蠢貨。”
烏鴉很厭煩人傢打斷她的話,她不屑地看瞭一眼那個人,繼續說她的,“我的價值絕對比學校評估的高得多,我覺得人生不是那麼簡單的,而是特彆廣闊,我們都被學校給騙瞭,其實我們活著不是為瞭那些破東西,我們活著就是要做點什麼事,自己的事。我想到這些就覺得原來自己在無病呻吟地乾些毫無意義的事,我覺得我得為自己爭取點什麼,能不能夠爭取得到,是一迴事,去不去爭取,是另一迴事,至於老師看不看好你,你是優等生還是差等生纔都是毫無意義的東西!”
……
10.
“我喜歡江鴻。”肥雞對我說。
誰知道她到底喜歡誰,“喜歡”到底是江鴻口中的“感覺”,還是“愛情”,還是一種少年遊戲,誰知道呢?
我對肥雞喜歡誰一點也不感興趣。
在初中畢業後,我偶然和肥雞通過一次話,具體說些什麼不記得瞭,隻有一句話讓我印象深刻,她說:“我喜歡彭澤雄。”就是那個在江鴻來之前的她的同桌。
愛情,到底是什麼啊?
愛情。
仿佛是個撩人的夏天,海灘,藍天,歡笑,少年。寂寞。
良對張小鳥說:“你喜歡誰?”而張小鳥不能迴答。
也許良以為張小鳥不願意告訴他答案,其實,張小鳥很想告訴他,隻可惜她沒有答案。
另一種狀況就是像肥雞那樣,太多答案。
本質上,沒有答案與太多答案沒有差彆。
……
第二部
3.
……
當她在這靜謐柔美帶著些蜜味的夜色中,將毫無防備的心露置在幼稚的身體之外時,她不知道有些無法告慰的傷痛會讓淚腺都忘記工作,屬於自己的可以承受的錯可以漸漸在時光裏隱退,但他人帶來的猝不及防的針,注射的毒液隻會在時光中不斷發酵。她至今也無法忘記思想品德老師投嚮自己的憎恨至極的白眼,那一刻,她的心髒的知覺像好幾種細小的惡靈在攻擊,有嚇一跳的,有恐懼的,有驚訝的,有睏惑的,有孤獨的,她竟然覺得沒有一個形容詞可以清楚地錶達齣那種感覺,隻是在那種感覺過後,世界變大瞭,所有人的麵孔加上瞭一層淡灰色的霧。她的敏感的淚腺第一次變得遲鈍,在那一刻,震驚睏惑或許遠遠蓋過瞭她的委屈傷痛。淚腺知道,世界的某些沉重的門已經嚮張小鳥打開瞭,在那裏,世界不會對淚腺作齣任何迴應。
……
13.
……
手術是一種奇特的肉體記憶,尤其是你的肉體被部分麻醉的時候,你似乎可以由此感受到你靈魂的存在,它與你的肉體可以脫離開來,它可以冷靜地麵對你的肉體。時間、空間和他人都不能分散她此刻的注意力,她的注意力少有地高度地集中著,與電視機、電冰箱、電腦、漫畫、鏡子、課桌裏的抽屜都無關,與什麼時代潮流,與成績排名,與共青團,與政府,與任何雜七雜八的東西都無關,她現在正用手摸著她的大腿,在這之前她從未這樣麵對她的大腿,她沒有把它當做一種物質存在,她隻單純地看它是粗瞭還是細瞭,單純地用它來走路,用它來踢路上的石子,而她的注意力在石子上麵,現在不是瞭,現在她的注意力全在它上麵,它終於受到瞭平等的對待,她摸著它,她感受不到它的知覺,她猜想它一定有瞭自己的知覺,她還用手重重地拍它,她覺得她在拍一大塊皮厚的肉,她閉著眼睛想象它的顔色,似乎她從未見過它,它或許是塊用牛皮包著的豬肉,或許是棕色的,或許是土黃色的,它那麼愚鈍,任憑她拍打,她開始用指甲扣它,它很有彈性,它裏麵裝著肉,它不為她服務,也就不帶給她疼痛或幸福,她知道它為什麼存在瞭,知道她整個肉體為什麼存在瞭,它為瞭嚮她提供疼痛感,她能從中找到更多的東西,肉體是她靈魂的工具,她要用它來做很多事情。肉啊,大腿啊,請為我服務!她閉著眼睛興緻勃勃地想著。
可是當護士把她抬上手推床,給她戴上那些塑料東西的時候,她的興緻就沒那麼高瞭,她的心髒開始狂跳,這齣乎她的意料,她以為她會越來越高興,可是她開始恐懼,那種恐懼似乎也是由肉體做主發齣的,而並非由靈魂,肉體平時像個奴隸,似乎隻有在要侵犯它的時候,它纔開始自作主張,她的肉體自作主張地開始恐懼,她看見她奶奶坐在病房門口兩眼無神地念著什麼,她看見嬸嬸還是姑姑之類的某個親戚在那裏,麵部很不清晰,她不能抬頭看,有個黑影在那裏有些顫栗,其實有很多人在那裏,但她搞不清楚誰是誰,她當心她那沒有鬆緊帶的條紋褲子沒係清楚,眾目睽睽之下會露齣下身,可是她不能動彈,她伸齣無力的手將褲子往上扯,但被麻醉的下身死死地壓住褲子,根本扯不上來,她心裏很不舒服,該死的,她現在隻是一大塊肉而已。
靈魂常為肉體著想,但肉體總為自己著想,即便肉體不到關鍵時刻是不動聲色的,你看不齣來它還會自作主張,它就是個奴隸,一點也不高尚。
……
第三部 是否隻是逃進瞭另一個無邊無際的牢籠?
2.
我離開考場之後的幾個月裏,我做事一直都很緊張,卻一點點樂趣都找不到,做題的模式,考試的套路,都變成瞭一種思維方式。
直到後來,我發現我齣現瞭一種倒退的狀況,是我一直思考,一直思考,是這種力量推我嚮那裏去的,因為我覺得之前的我令我生厭。我不知道自己的用途所在,不知道我的所謂良好習慣的用途所在,不知道我一直隨時翻閱的關於成功學的書的用途所在,所謂走嚮成功的方法、模式和套路將我誘入瞭韆萬學子白茫茫的洪流之中,什麼都看不見瞭!
我掙紮著,倒退著。倒退並不是我的原則改變瞭,而是我的用途改變瞭,至少我不再是用於應試的學生瞭,在這點上,我能返迴到原來自己的性格習慣和思維方法是很幸運的,因為很多人難以返迴,無論他們有沒有考上大學,看起來都有高考的痕跡。這樣看來,倒退倒是一種自我救贖。
張小鳥對我說:“上瞭大學,你有瞭這樣的判斷力:創作時,那些人在探頭探腦,模仿來模仿去,他們就是美術高考生。”
“那些可憐的傢夥身上的門被關得差不多瞭。我以前就說過,在我們這裏的學校,成長的過程是一個關門的過程,小學、初中、高中、各種培訓班,人性的門、好奇心的門、無垠的思維之門、人格之門、愛之門、破壞與創造共有的門、自然之門……每一種都有很多扇,雖然很多,但也經不起不停地關,為瞭保護僅有的童年想象力,我曾遭人恥笑,那些恥笑我的人把自己的門都關得差不多瞭,即使在他們迷惘的時候,他們還是會去恥笑彆人,因為恥笑本身就是個關門的力量,本質上他們嫉妒彆人的門開著。高考之後我發現我的門關得差不多瞭,於是我學著像個初識字的幼兒一樣開始去開門,其實開門並不難,難的是很難有人知道門的準確位置在哪裏。”
4.
她看到鏡子裏的那個人感到陌生。
她不知道愛是什麼東西。
這個地方,雙眼睏頓,思維停滯,手心齣汗。
“我一直以為紅色是悲傷,原來聽說真正的悲傷是藍色的。”她看到一句英文裏用blue來指代悲傷,疑惑瞭一下,便抬頭看窗外的天空,由於坐在地上,而這是頂樓,所以可以一抬頭就完全融進那快被白光吞沒的淺藍中,那是無邊無際帶來的彷徨,她像隻被人工飼養大的野生動物,睜大眼睛,看著無盡的外麵。
紅色不過是個人的空虛和焦慮,是關住你的鳥籠,你在這裏麵看見瞭自己的羽毛和翅膀,但很抗拒呆在這裏吃彆人倒在杯裏的食物和水,於是瘋狂地撲著自以為有力的翅膀,撲得羽毛到處亂飛。
你在離開鳥籠之後,發現藍色的天空無邊無際,那種你一直嚮往的自由,卻已趨嚮虛無,天空有些刺眼,翅膀拍瞭幾下,你安靜地停在某個不知名的屋頂上,看著有些屋內的鳥籠,它們有些也在用盡全力地撲打翅膀,撲完再理所當然地吃著杯裏的鳥食。你的存在感完全和它們不一樣瞭,它們很重,你卻往天空盡頭飛去。
而盡頭在哪裏?
發表於2024-11-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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幼年時的天真,懵懵懂懂的性,兒童天真的眼睛看世界,以及時光飛過,到對愛情有美好渴望的少年,到進入大學與社會的青年.....作者嚮我們娓娓道來,這是我們每個80後的成長史。如作者說,無90後,隻有一個廣義的80後,時代在變,環境在變,人在變,文化也必然在變。我們不要...
評分幼年時的天真,懵懵懂懂的性,兒童天真的眼睛看世界,以及時光飛過,到對愛情有美好渴望的少年,到進入大學與社會的青年.....作者嚮我們娓娓道來,這是我們每個80後的成長史。如作者說,無90後,隻有一個廣義的80後,時代在變,環境在變,人在變,文化也必然在變。我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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窺視的同時,我被解剖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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