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一把伞的遇见 /001
02 那年,出嫁的记忆 /014
03 婚姻总是平淡无味的 /032
04 “我只会为爱而结婚” /043
05 每一段孽缘都有一个狗血的开始 /057
06 不爱,只是因为彼此太熟悉 /069
07 “为什么不结婚?” /083
08 没有爱,何来疼爱 /098
09 我不能爱你,那就守护你 /109
10 这是一场看得见开始,看不见结局的爱情 /119
11 有时候,你分不清何为欲望何为爱情 /132
12 别人眼中的幸福和自己想象中的幸福 /144
13 焉支山上的梦 /161
14 那个把你的喜好与要求都放在第一位的人,
才是最爱你的人 /173
15 激情与痛苦,幻想与迷离 /187
16 你能认清自己的心吗 /198
17 有时候,你眼中的幸福是一条枷锁,
斩断了枷锁,便摧毁了幸福 /206
18 爱,在迷茫中渐行渐远 /216
19 你早已是我的天涯海角 /223
20 没有家庭,还有爱情吗 /233
21 离开了,失去了,便又重要了 /240
22 越汹涌的爱情往往死得越快,这是真理 /252
23 游弋这么多年,寻觅的女子原来一直就在身边 /263
24 陪伴是最长情的告白 /280
25 永远爱你 /2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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试读:
01 一把伞的遇见
“你的保护伞呢?”
那双热情活泼的眼睛一扬,看见那位英俊的陌生人,林苏玥心里不由得漾起了快乐。一双迥然不同的眼睛,过尽繁华无数,轻微淡远的眼睛;修长挺拔的身姿,英俊的富于明星气质的容貌;处之怡然的神情,一见便为之倾心。她不记得比他更英俊的人了,从他浓密倔强的短发和他令人怡然的墨玉般的黑眼睛到他灵敏而热情的四肢无不让人赏心悦目。
苏玥与他在产品展销会上不期而遇。
会议中苏玥听朋友说,建筑产品的展销是最后一天,她不顾炎热的酷暑驱车赶往展览馆。气密窗的展柜前,她就看见了他。
她情不自禁地多看了一眼那张脸,在这浮华的世界里,那是一张难以忘怀的脸。后来在整体橱柜区她瞥见他的身影,流连忘返于樱花牌卫生洁具时又看见那张神采奕奕的脸。
太巧了,短短的两个小时,在这陌生的城市,拥挤的展馆里他们相逢了三次。他当然也注意到她了,冲她微微一笑,而她嘴角可爱的弧线,也随之微微扬起。
从进口涌到出口处,参观的人群熙熙攘攘。他们擦肩而过,她从展馆的南门出去,他却从东门出去。
此时她正站在人民大道十字路口五米开外的城市广告指示牌的阴影下,细细的汗珠浸润着她珍珠般的脸颊。她的周围都是手持遮阳伞的美女。如今看伞如看美女,在遮阳伞如艺术品的工艺造型下进入万千美女手中时,它已不单是遮阳的作用。
苏玥迅速地一瞥看清了形势。
她从未主动与陌生人交流,对不熟悉的人或物有一种视而不见的漫不经心。可这位神情潇洒、举止豪爽的陌生人却引起苏玥的兴趣。
“出门太急了,忘拿了。”
苏玥一向对琐碎小事不屑一顾。放在酒店里的那把遮阳伞还是临出门丈夫帮她带上的。没想到,丈夫苦心拿上的伞还是没用上。
“给你用吧。”
那是一把玉米黄的朦胧图案的遮阳伞。
他轻弯着腰,手伸向前方,一双轻微淡远的眼睛坦率地看着苏玥,这姿势很适合像他这般优雅殷勤的男人。
他的容貌有北方人的特点,眉目分明的脸,嘲讽的微笑隐没于标致的五官中,望着你时,嘲讽的微笑就变成了率性的任意。
他热情的注目下,仿佛缩短了他们之间荒漠的距离,进入桃花源的腹地。桃花源有引人入胜满足一切需求的诺言。苏玥过于多情,跳跃式的思维如波浪起伏般前进。无情的骄阳提醒她,眼下的处境,她的脸更红。
“不,多谢。再有三个小时我就要赶飞机。”
“你看,它对于你总比对我更有用吧?”
那双明亮的黑眼睛正看着她,他的手就那么直直地伸在她的面前,而他温和的声音里却有一种不容拒绝的热情。
苏玥是上周二到上海参加建设工程规划用地许可的学习,继而进行了城市发展未来方向的培训学习。上午学习全部结束,今天下午六点钟的飞机回省城。
苏玥是三岁孩子的母亲。可她的性情里总有孩子气的热情与天真,青春的曲线使她拥有少女般的恬美与清纯。此时的她一袭白裙,流线型的裁剪衬托出她娉婷袅娜的身姿,高踞脑后的发髻使她蒙上知识女性的神采。她的冷淡并不是从她天真烂漫的眼睛里散发出来,而是她周身的气质神情浑然一体的效果,就像花晨月夕下的芬芳与清风。
再有三个小时她就要离开这座美丽如画的繁华都市,不期而至的英俊的陌生人却不遗余力想要给予她帮助。天底下的好人太多了吧?
那双活跃的黑眼睛里的微笑表明,他绝不是居心不良的人。他来自哪里?手里恰巧就有一把洋伞?怎么像是电影镜头里的男女主角一见钟情的不期而遇!
苏玥电影看得太多了,立刻联想到那些魂颠梦倒的浪漫与激情;她是剧中美丽的女主角而他则是风流倜傥的男主角;他出身于豪门世家,她则是来自阳春白雪的学术世家;他们相识于繁华的大都市,上海的黄浦江畔——外滩的夕阳晚景中,一见钟情。影视作品中有了一见钟情就会有再二再三的。想到还能再见到他的希望,她的心漾起快乐,细腻白皙的脸红了,为自己的想入非非而害羞。
“不,我就要回去了。”
“现在你不是正用得着吗?”
“的确如此。”
“洋伞配美女。”
“谢谢!我不是美女。”
“我不是帅哥。”
苏玥笑起来,同时看见帅哥眼里浅浅的笑容。她看着那双大手里的洋伞,怎么还给他呢?何况还是陌生人,这一别就是山遥水远般的永别。她独立不群,心细如发,从不愿欠着他人的情。他的手依然直直地伸到面前,坦率的眼睛丝毫无半点退缩。她想,他决无知恩图报的狭隘,这只是他卓荦不羁的一贯表现吧?
苏玥笑了,果断地接过阳伞,用力握住了他的手。她轻言细语地说了声再见,白色的风姿绰约的身影,融入人流,而他则立在酷热的阳光下。
“能再见到你吗?”朗朗的声音从后面追上来。
真能再见面吗?苏玥不敢置信,如果能与这样的人再见不失为快乐,为什么不呢?她走出去很远,路灯下苏玥回过身来,穿过人群,穿过耀眼的阳光她看见英俊的陌生人正注目远望。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可心一下就热起来。
周三,陈嘉越到上海参加建筑产品的展销会。
每年各地的建筑产品展销会不胜枚举,前面几次机会,嘉越都拒绝了。此次他本不想来的,只是为了避开柳湘渴盼的目光,躲到上海的。柳湘的目光从头到尾述说一句话,“我们结婚吧。”这句话柳湘大概说了有六年。
青春的盛年有什么比心的畅游更惬意,嘉越无意结婚生子。在朋友与同事的交往中,嘉越时常听到或见到为针眼大的小事而吵架的夫妻,为金钱而离婚的男女;当然他也看到或听到许多在平凡生活中一往情深的夫妻相濡以沫,携手共进。以往在陈嘉越五光十色的建筑生涯中,他需要不顾一切的激情,超越于世俗伦理道德之上的男欢女爱。一次又一次如浮云般的爱情中嘉越体会不到更大的快乐。激情如风一样散去时,内心的空虚也如风一样瞬间充满,像是飘浮缺氧的气层中,嘉越感到倾心的爱情不会再找上自己。他厌倦了浮华的生活,心归于沉寂。他想过一种花落虽频意自闲的生活。
一想到结婚,柳湘的面容就从光影中显现出来。柳湘倒像一出生就为婚姻准备着,时刻可以进入家庭生活。当真要走到这一步,嘉越沉寂的心猛然间浮出水面。摆脱了柳湘的纠缠,嘉越来到美丽的黄浦江畔。寻找野食的过程中,嘉越平静地度日。他以为,过不惯没有女人陪伴的日子,可是夜里躺在洁白的床单上他的心恬然自足。直至今日见到林苏玥,他那颗渐归于沉寂的心一下子从水底跃出水面。
按柳湘的条件应被俗称为富二代的,十年来,她无怨无悔地陪伴他身边就等那一纸婚约。他的心还像天空中自由的精灵,漫无边际地遨游,岂能让婚姻的牢笼锁住。此时他绝没有想到,爱情会不期而至。
展销会上,那张神形兼备的脸吸引了嘉越的目光。她有一种幽静出尘、冷若冰霜的华美。她独自一人,流连于无人问津的商品展区中,趋之若鹜的展区,她却无心看。她并不是落落寡合之人却有拒人千里之外的清幽。
唉,什么时候能再见到她?听口音不是本地人,有北方人的特色。看着苏玥消失在如水的人流中,嘉越怅然若失。只是他没说,再有四个小时,他同样要离开上海,回到遥远的北方。
陈嘉越转身来到天堂伞的专卖店里买了同样款式的一把伞,伞是为未婚妻准备的。从天堂伞店出来的陈嘉越本想去找他大学时代的同学叙旧,此时有了一种急迫——他要赶到飞机场再见那位女子一面。
被晒得脱水的陈嘉越坐上东行的出租车。车里的冷气依然不能把他从酷热中解救出来。汽车如蜗牛爬行,中山路的大堵车耗去心急如焚的陈嘉越近一个小时的时间。回到酒店,心灰意冷的嘉越脑子里再也找不到那位女子的影子,躺在冷气十足的房间里,他只想除去那一身的热汗。
看看时间快到了,陈嘉越冲了个凉,一身的清爽。他已经出了门又返身到镜子前留意自己的衣装与发式,仿佛那位女子就站在眼前。他的心又像钱塘江一样潮起潮落。嘉越拎起小巧实用的旅行包时心里渴望,一下飞机就能见到一位风华绝世的女子。与他有露水姻缘的女子都离他而去,只有柳湘陪伴左右,他拨通了柳湘的电话……
有了孩子后苏玥很少出差,这是她外出较长的一次。
出门前,她想,也许待不了两天就归心似箭,孩子与丈夫就是牵着她的那根线。而她却在繁华美丽的大都市里如鱼得水。她发现那根线并非想象得那么牢固有力,线有弛有张,还会弯曲,可以飘离中心,也会回头,如果张力太大还会断的。
苏玥刚到酒店,整理衣物时,丈夫的短信跟踪而至。她看了一眼,把手机扔到一边,继续整理衣物。不到十分钟,丈夫的电话响起。
丈夫的询问还是通常的琐碎而细致。她记得,“哪天回?”似乎是他每次必问的话。一旦确定了行程后,他不再问归期了,可每天的电话、短信一如既往。拿起电话,苏玥感到,每天都生活在丈夫那双严肃的眼睛下。
“一切顺利吧,都安排好了吗?”传来丈夫温厚的声音。
“忙着整理衣物呢!要赶飞机。”
“有事找刘伟涛帮忙。”
“会议组都安排好,不要操心我。”
“行李多不多?我去接你。”
“不用,机场大巴很方便。”
“我去接你,哪里有你说的那么方便。”
“不用,这点事我会做好的。”
“到时候再说吧,拜拜,想你。”
“不要来接我。”挂断电话前苏玥不耐烦地说道。
出门那天是周四,丈夫顾不上学校里有事,风尘仆仆地赶回来。炎炎烈日,说好不让他送的,他却心急火燎地回来了。满脸的热汗混合着城市的烟尘,显得疲惫不堪。热浪滔天的气温里,谁愿意顶着烈日四处奔波?看见她眼里的歉意,丈夫毫不在意地笑笑。
望着一脸不舍的丈夫,苏玥没一点柔情,倒有点难为情。临行前小夫妻俩不免有一场温存,她却只想早点离开。眼看离别在即,她未生出相思之苦。面对丈夫浓浓的爱意,她表现出相称的温柔。
临出门时,丈夫紧紧地抱着苏玥,与往日不同,俊明的力度好像要把她捏碎。俊明含着苏玥的嘴,舍不得放开,两手在她的细腰上盘旋。隔着夏天的细布衬衫,苏玥感受到丈夫的身体的搏动与男性的气味。“想着我与穗子。”苏玥出差前,这句话丈夫每次必说,仿佛苏玥是一只翅膀长硬的鸟儿,飞出去就不会再回来似的。
“遮阳伞带了吗?那边很热的,出其不意的雨时有发生,也可当雨伞。”扶着门框的丈夫说道。
出门时,苏玥不是忘带这就是忘带那的,有时丈夫就像跟在她身后的保姆,苏玥却从没意识到。苏玥不耐烦地笑了。她根本不想拿阳伞,三四天的时间,不会晒出满脸花子的,谁出门带这么多零七杂八的,多不方便!
“不要拿了,出门不便。”
“一把伞不会太重,上海可是随时飘雨的城市。”
苏玥懒得理丈夫,他是听不进去他人意见的。丈夫转身从储物柜里拿出那把轻便的遮阳伞。往她的坤包放时,他的头靠在她的脸颊上轻轻一碰,他的手在她的额头上轻轻一拍。丈夫触摸她时,轻柔地害怕把她碰碎似的,不过她常忽视那双眼睛里的似水柔情。
这些琐碎的事她很不以为然,丈夫的所作所为她更为轻视。苏玥的观念里,男人就应该只考虑大事,沉湎琐碎小事上的男人多数是胸无大志的。可丈夫的事业却一直如日中天。
在丈夫的爱情里,苏玥有时感到像是在汗蒸房里待得过久,上不来气,需要到户外的阳台上呼吸清新的空气。可是来到户外的晒台上,却发现这个重工业化的城市里,只能看见乌云遮月冷漠的长夜。她有从丈夫的视野里完全消失的想法,她想体验彼此音信全无的生活。但她没有一天不生活在他的视野里,没有一天不生活在丈夫为她构建的婚姻大厦里。
飞机上,苏玥看着玉米黄的遮阳伞无声地笑了。她想起那位俊美的陌生人。一连串的疑问与猜想让苏玥度过了愉快的行程。尤其是“能再见他吗?”让苏玥的心飘在波涛起伏的大海上。
苏玥见过的俊男不计其数,她的心却第一次有了惶惑不安的感觉。苏玥热烈的心灵构建起爱情浪漫华美的篇章,在诗情画意的繁华地里她流连忘返。她善于幻想,幻想式的精神满足常常伴随她度过空虚无聊的时日。
从碧空上见到熟悉的黄土高原与绵延不绝的黄河,苏玥方从遐想中脱离出来。第一个跃入脑海里是她的女儿——田香穗。对女儿的思念并非她假想中的热烈,那是一种淡淡的离愁别绪。沉心静气时,她方忆起女儿可爱的面貌。一想起在那之前的时日忘记了女儿,她有一丝的惭愧,怎么会没想起穗子来呢?可转眼又有新的事物进到脑海里,女儿可爱的样子消失不见。是那位陌生的男子的形象覆盖在女儿脸上的。记得影视与文学作品里常弘扬母亲舐犊情深,苏玥却淡之如水,行之如云。苏玥有时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位好母亲,更不会是一位好妻子。她常有这种感觉,但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更没有对丈夫说过。
飞机缓缓下降了,周围的一切熟悉起来。
行期是早确定的。不出所料,苏玥在机场大厅里,看见丈夫那张棱角分明的脸正焦急不安地注视着人群。他的目光扫过每一位女客,生怕遗落她。看见苏玥,田俊明眼睛一亮,脸上现出笑容,仿佛一颗心落了地。苏玥倒有些尴尬,不知怎样表示小别的缠绵。这种场合应有的风情她还是知道的,何况看了那么多的影视作品。
田俊明开心的笑容浮起,挥起手来,大声地喊,“林林。”
俊明的叫声引得人们纷纷向他看过来,随后移向他奔过去的那个女人。众目睽睽之下,苏玥的脸红了,迅速地把脸侧向一边。这种尴尬不是一回两回了。丈夫的叫声有多甜蜜她就有多尴尬。
林林,自恋爱起至结婚到后来有了孩子,丈夫一直这么叫她。她很喜欢他这么叫,听起来,朗朗上口,组合在一起很顺口,更有一种贴心的温暖。
大庭广众之下他一把搂住她,在她的脸颊上亲了一下,他的狂热就像久别重逢。丈夫放开她,后退一步细细地审视那张清雅淡然的笑脸。
“回来就好。”
丈夫泰然自若地拿过行李箱,揽住她的秀肩向大厅外走去。苏玥的脸霎时就红了,偷眼看近旁的人群。丈夫可没有这么多的顾虑,他看上去木讷寡言,可他行事的直率与倔强只有苏玥清楚。
丈夫是那种耿直不易通融的人。宽额头,方下巴,仿佛是刀削斧凿般的连过度的弧度都没有。但这张脸看上去自有其魅力之处。他的外表朴实无华,内敛含蓄,安详沉静流露出清心寡欲、安分随时的气质,他有些像森林里一块古朴的垂壁,经过多年的风蚀雨淋棱角依然分明。
“学校没事?坐机场大巴很方便的。”
“课调到下周二,哪能不接你。”
苏玥赌气不说话,身子稍微离开丈夫一些。俊明却喜滋滋地随在一旁。
“累吗?”丈夫边走边说道。
“不累。”
“怎么去机场的?”
“会务组有车送。”
“我还担心你,出行最不方便,还好你没受苦。”
“有你在,怎么能受苦呢!”
田俊明发出来自心里的微笑。
苏玥出差从不让丈夫接她,丈夫的工作那么忙,时间都是挤出来的。连这点小事都要麻烦丈夫,岂不是什么事都要依附于他。她做事的独立性很强,自然张不了口叫丈夫来接;再说,坐机场大巴回家很方便。
她不想要丈夫来接,丈夫外出时,自然她从未想过要去接他。不去的理由很充分,丈夫每次外出时,都交代不要去接送,他自己回家。当真有那么多次,她一次没接过,丈夫毫无怨言。丈夫要求的是在家里能看见她就行了。
停车场里看见丈夫那辆八成新的帕萨特轿车。她一上车,丈夫就揽住她的细腰,吻住她的樱唇。这个吻与平日里晨吻与晚安吻不同,它的急切与热烈不可同日而语。丈夫热烈的亲吻中,苏玥又有了素常上不来气的感觉。好在,她失去耐心时,丈夫的吻停止了。
俊明松开苏玥后,不急于开车,变戏法地拿出一束红玫瑰。其实,她一上车就嗅到了玫瑰的清香。她有点难为情地接过来,不知要做什么?她突然想到剧中女主角通常是低头亲吻玫瑰花或亲吻丈夫的脸颊。苏玥如法炮制,丈夫笑起来。
林苏玥不喜欢玫瑰花。她更喜欢康乃馨和百合花。苏玥喜欢一开到底的热烈与奔放。康乃馨颜色娇艳,多姿多彩,秀颜全展,而玫瑰花半开的镇静、欲语还羞,多少有点拘束。世人们都当玫瑰是爱情的象征,俊明不会管你喜欢什么,表达爱情的花束他只会用玫瑰花。
丈夫还是很懂浪漫的,至少比她要懂。每年的结婚纪念日、她的生日还有情人节,丈夫都送她礼物与鲜花。苏玥连自己的生日都会忘记,更不会记住丈夫的。但丈夫行事的耿直与倔强,她如鲠在喉,他的浪漫就大打折扣。苏玥喜爱康乃馨和百合花,丈夫表达爱情的鲜花里却只有玫瑰花;烛光晚宴中她好浅吃慢谈,丈夫吃起来却有狼吞虎咽之嫌;买回来的首饰,她希望他给她戴上,他却往她手里一放,仪式就完成了。
丈夫的浪漫常表现在行动与语言中,林苏玥的浪漫只是她幻想中构建的海市蜃楼。她冥想中的浪漫,现实生活中就不那么和谐自然,有虚张声势之嫌。
家里的首饰匣里堆满了丈夫送的戒指、吊坠、手链、胸针与项链。苏玥不喜好首饰,手上仅戴着结婚的钻戒,有些珠宝放在首饰匣里都没戴过。丈夫仿佛不注意她平时戴什么,到了既定的日子,表示爱情的珠宝就会送到她的手里。她看一眼,往首饰匣里一放,仪式就结束了。可丈夫买给她的首饰,既别致又新颖,与她的身姿与脸型都很相配,她偶尔的一戴常引来女伴们艳羡的目光。
汽车驶入城市的二级公路。
车窗外疏疏落落的行道树一闪而过,与南方大都市茂密、色彩多样化的树种有着天壤之别。看过南方秀丽的景色,回到省城,就像进入荒无人烟的蛮夷之地。苏玥记起《出萧关怀古》里的诗句,“大漠横万里,萧条绝人烟;孤城当瀚海,落日照祁连。”
北方市区内的景色颇值得一看,城市化的进程中,给城市“穿衣戴帽”是少不了的,而在临近县市的接壤地带,没有大自然的神功独运就是不毛之地。南方自然山水的秀丽令人耳目一新,市区里有神功鬼斧般的景色,市区外大自然的别具匠心更有赏心悦目之感。
进入市区,车速慢下来。
“去接穗子吧。”
“如果你乐意,周末再接吧。”
苏玥瞥一眼丈夫。
丈夫立刻感到她的目光,用意深刻地看了她一眼,目光倒挺火辣的。她明白了俊明不接穗子的原因。
苏玥倒不反对丈夫的主意,与孩子待一个晚上,早上再送走就有点忙乱了。她并没有撕心裂肺般的想念,穗子晚见一天两天没什么。
有了孩子这几年并不见丈夫更爱女儿,依然是缠她。她有时不免想,丈夫的爱移到女儿身上一些她就可轻松多了。女儿从小由爷爷奶奶带着,只在周末接回家里。公婆退休了,帮着带孩子,倒是精神上的一种寄托。
车从拥挤的街道上拐入雅馨苑小区,迎面就是枝叶婆娑的椿树与珍珠梅,而楼房前的行道树却是枝繁叶茂的紫丁香树与洋槐树。左右行道树两边排列着豪华的别墅与框架结构的多层复式楼,更远处是高耸入云的高层建筑群。
一进到小区气温骤然降了一两度,绿茵下的凉爽让他们从热浪滔天中解脱出来。
小区里安静而温馨,苏玥很喜欢这里的环境,尤其是春暖花开的时节,紫丁香的幽香与洋槐的清香醉了每一户人家,苏玥往往是第一个醉在花海中的人。
如今开发区的软环境是入住率高的直接因素。市中心环境优雅的小区不多,而这个小区,交通便利、货丰物盈、寸金寸土地,这几样都占全了,因而此处的地段可谓是黄金地段。
一进屋,丈夫拉上门,先是很有力度的紧抱,随后把她挤在墙角上,热烈地亲吻。她能想到丈夫下一步的举动,他的手从她的腰部滑到她的脑后,轻抬起她的脸颊,来一个深情地凝视,最后一个吻印在她的额头上。这仿佛是小别后例行的电脑程序,从不会出乱子,苏玥脑海里想到接下来的镜头了。
苏玥记得短期分别后的重逢,丈夫对她表示思慕的举止大都是如此。用力的搂抱中,好像要她化水入泥,永不分离,丈夫的喃喃自语也让她难为情。
“想我不?”他从不问她,“爱我吗?”仿佛那个“爱”字难以出口,而她却常想不起来问他什么。可是,“我爱你”这句话,丈夫并不吝啬。他常常会在表示亲热时脱口而出,睡梦中更是频繁出口。
苏玥倒是吝啬说“我爱你”这个句子。
她一言不发回应他。他的表现更热烈了。
苏玥感觉到贴着她身体的,丈夫薄薄棉布衣服里的下体活跃了。有一种激情攫住了他,仿佛要从丈夫的身体里破土而出。苏玥睁开双目,看见眼睛里闪着光的、面红耳赤的丈夫。一种更深的尴尬从心底升起。
“去卧室吧。”
“大白天的,不好。”
“穗子不在家。”
“不。”
“我爱你。”
“不。”
这方面丈夫从不勉强她却很缠人。
丈夫是那种很有韧性的人,他的要求会三番五次地提出。苏玥是一个缺乏耐心,心又软的人。人们常说事不过三,丈夫第三次的请求提出时,她往往失去了耐心,心又硬不起来,便以委曲求全求得安宁。
结婚这么多年,苏玥还保留着少女的羞涩,大白天做这些事,从来没有,丈夫再缠人,她也绝不会同意的,即便夜晚的温柔缠绵也在乌云遮月、双目紧闭时。常说的,一夜之间就变成女人,在苏玥身上就不适用了。
结婚前,苏玥以为自己是有爱情的。
苏玥没有体会过刻骨铭心的爱情,错把这轻微淡远的感情当成爱情。不过这也没什么,只是丈夫的某些要求让她有些难为情,但丈夫对她的爱却是实打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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