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鐸書法對當代書法所産生的巨大影響,其淵源一如我在《法度·形式·觀念》書中所說:“王鐸將字勢奇異連接,一改過去的寬鬆的字距,將‘勢’的意趣錶現得淋灕盡緻,加之墨色的變化和在字體中繁筆的運用,是以讓人感到新奇。祝枝山、徐文長錶現瞭節奏,王寵錶現瞭簡約,董其昌錶現瞭空靈,黃道周錶現瞭古趣,而王鐸則把那個時代的特徵把握得最準確,明朝是一個反叛的時代,這錶現在思想和生活的各個領域,這就是曆史學傢稱之為‘明人尚奇’的原因。所以,新奇是這個時代的最重要的特徵,王鐸把握住瞭,他邁過瞭時代的門檻,把他的有觸角伸嚮瞭現代。革命的意義就在於此。一個書法傢可能會把技法掌握得很充分,這隻是書匠;也有的會把意境、趣味、感覺發揮得十分理想,這隻是書傢;隻有超越瞭前人這纔是一個真正對曆史是有影響的大書法傢,一個書法革命傢”,我想王鐸就是如此。這裏選用的王鐸行書貼共有兩件作品組成。其一是寫李長吉詩,落款為丁亥,應為清順颱四年(一六四七年),王鐸五十六歲。其二為抒懷詩,書於崇禎十三年(一六三九)王鐸四十八歲。
王鐸書法從明崇禎十年(一六三七)至清順治六年(一六四九),是一個遵循“古法”探索思考的過程。他所臨均取自《淳化閣帖》第五無名氏帖。但依然是以“二王”為重點,筆緻雖然不如晚年硬朗,但書寫過種圓熟秀美,雖有摺筆,但不太重,與王羲之用筆相去不遠,羅振玉說:“平生見王文安書不下六七十種,臨古者為多,蓋文安臨古勝於自運,然其佳者則正不爾是,仿晉人齣實參襄陽筆意,在公書中少軟美而饒宕逸之趣,平心論之,文安之書在北方固一時無二者也”。羅振玉認為王鐸臨古作品較好,有一種柔性的因素存在。所以,羅振玉在結束時說王鐸在北方是獨一無二,不包括南方,這是潛颱詞。先說第二種抒懷詩,主要是以米芾之詩為主,但不太爽利,故王字的柔美因素依然在起作用,但頓挫感加強瞭。第一種作品可以看齣王鐸筆緻較第二種要厚實得多,運筆也很沉著,特彆值得一提的是已開始注意墨色變化的豐富性。這些作品都有一個特點,就是我所說的“奇民聯結”法尚未産生,結字以正麵取勢為主,欹側感也不太強烈,這是王鐸在充分消化吸收前人成果的過程。由於此兩件都是依原件彩版精心印製而成,且在國內內屬首次屋錶,故其價值和意義對廣大書法愛好者來說是不言而喻的,由於王鐸具有深厚的“擬古”、“臨古”功力,故他在贊美米蒂書法的一段話似乎也錶達瞭自己的心願:“灑落處得,解脫二王,莊周夢中,不知孰是真蝶。玩之令人心醉如此!”(《米元章告夢帖》),這時忽視在傳統中汲取營養,而一味跟從時風的書法青年來說不無啓迪作用。
發表於2024-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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