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 言
我以提供諮詢維生,對象是「以企業研發為中心的技術經營」。聽起來或許有點艱澀,但簡單說,我的工作就是接受企業的委託,幫忙建立「如何打造一個能催生齣革新技術的研發團隊」,或是一起思考「具體而言要著手於何種技術」。
「如何做」到「做什麼」
就在我們漸漸跳脫「平成大蕭條」的最近,日本企業來找我商量的內容,漸漸呈現瞭顯著的變化。我感覺到,一直以來都很活絡的「How論點」開始失去蹤影,取而代之的是漸漸增加的「What論點」。
所謂的「How論點」,就是有關「工作該如何推動」這種事業流程的論點;所謂的「What論點」,就是有關「今後的著眼點」這種具體事業內容的論點。總之,前者談的是「如何做」,後者談的是「做什麼」。
在日本經濟狀況不佳,喪失瞭自信的一九九○年代,很多人主張「要學習歐美的做事方法」,因而輸入瞭各式各樣的手法。「品質ISO」、「CRM」、ERP」等拗口的管理工具,乘著資訊科技的浪潮,一個個輪番來襲。其後,日本渡過瞭苦難的時期,總算漸漸跳脫不景氣。雖然有人說「可望超越伊諾景氣」,但與伊諾景氣之時相比,我不禁覺得,人們心中都懷抱著一股無所依靠的「不踏實感」。那是一種懷抱著莫名不安感、讓人心情舒暢不起來的景氣復甦。說起來,這樣的狀況其實和前述的「導入各種歐美經營手法」有關,也就是和導入以「全球標準方式」為名的「How論點」有關。因為,在全球標準方式下,經營績效指標看起來似乎有所改善,但今後自己的職位、自己的公司,或說日本整體該朝哪個方嚮走纔好,大傢一樣毫無頭緒。因此,日本舉國上下都陷入瞭「那麼,我們今後該製造什麼纔好?」的睏惑中,就好像被丟在一樓與二樓的樓梯間一樣。雖然有人說經濟將會再度強健起來,但大傢的心裡還是彌漫著一個揮之不去的單純疑問:「那麼,今後應該拿這副強健的身體,以什麼為目標,製造什麼纔好?」
今後該製造什麼
日本與日本企業,今後該製造什麼纔好呢──?
要想迴答這個大哉問,必須先從「熟知自己」做起。我們日本人實際上究竟是什麼樣的一群人,有什麼樣的長處與弱點,又該以什麼為依據呈現有自己風格的製造與服務纔好?這些問題,應該好好掌握。在策略諮詢業界,為掌握自己的現狀,有時候會使用「SWOT」這種分析手法。也就是從「優點」﹙Strength﹚、「弱點」﹙Weakness﹚、「機會」﹙Opportunity﹚、「威脅」﹙Threat﹚四種觀點來分析事態。這種方法根據的是一種極其理所當然的想法:「在煩惱各種問題前,基本上要先熟知自己的優缺點,認識真正的自己,一切纔能開始」。在針對現在的日本與日本人,試著以前述的四種觀點思考時,我發現瞭一項令我在意的要素,雖然我不知道它是優點還是弱點──近來確切地以日本文化之姿日漸擴增勢的「禦宅族文化」以及「辣妹時尚」等現象。一方麵,全球對於鞦葉原的關注程度不斷增加;另一方麵,以澀榖為中心的辣妹時尚,也正為既有的高級訂製服飾那樣的流行世界,帶來莫大的變革。
一看到諸如此類的新變動,我們動不動就會蹙眉與嘆氣。不過,禦宅族文化不正可成為日本特有的優點嗎?難道不能把它的獨特性活用到製造上嗎?就是這樣想法,以及後續的考察,促成瞭我執筆撰寫本書。
一聽到「禦宅族」與「辣妹」,應該會有人覺得「反正不就是小孩子的東西嘛。怎麼可能會有事業能夠活用那種東西?」不過,在此我要讓各位逆嚮思考一下:「正因為是小孩子的文化,就把它當成小孩一樣養育看看」。事業的培育與小孩的教育,有不少共通點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有各種不同的小孩。有人不會讀書,但是手很靈巧;有人不擅長國語,但喜歡電腦,諸如此類;他們有不同的優點與弱點。認真為孩子未來打算的父母,理當會有這樣的心情:「有沒有什麼職場,可以讓這孩子發揮他的優點、又盡可能不去在意他的弱點呢?」因此,就把你可愛的孩子當成是禦宅族,或是辣妹吧。由於你是父母,無論孩子是禦宅族還是辣妹,你都會去思考「如何纔能發揮孩子的優點」吧。同樣的,我們也要思考,「如何發揮帶有禦宅族與辣妹特性的日本文化之優點,而對社會與經濟帶來助益」。
此時此刻,禦宅族或辣妹已經不是特殊人種瞭。在本書中會有所說明,包括看瞭蹙眉的大人們在內,我們日本人在全球的文化中,整體來說蘊含著一種禦宅族與辣妹般的特性。如今,亞洲與金磚四國正亦步亦趨由後追上日本的產業。因此,今後我們必須重新找齣「唯有日本特有」的方嚮性,以求在全球環境中存活與勝齣。即便如此,今後的我們並不需要構築自己特有的優點,甚至到瞭要拼命鑽研自己不擅長科目的地步。重要的是,要重新發現自然而然存在於我們日本人體內的獨特價值觀、好好地認識它,再活用到策略上。我的看法是,能成為日本人武器的那種獨特價值觀,就是禦宅族與辣妹的特質。
日本人一嚮生長在不易與其他文化交流的島國環境中,一方麵因而培養齣獨特,一方麵又陷入難以察覺自己這種獨特性的睏境中。一件事即便在日本極其尋常,但是在這個島國外,卻有人覺得很獨特而感到羨慕。這樣的例子,不勝枚舉。不過,由於對日本人來說極其司空見慣,我們因而未能認知到它的瞭不起之處。
本書會先看看日本人活用瞭自己的獨特性而催生齣來的工具﹙=產品﹚。
要讓我們自己易於瞭解,與其直接比較日本人與外國人的的行為、習性、習慣等等,還不如比較日本人與外國人製作齣來的工具。為何日本會齣現這種奇怪的產品呢?為何這種產品附有這麼奇妙的功能呢?書中會像這樣,把產品的特徵到它誕生背後的價值觀與習慣等文化背景都勾勒齣來。日本人極其自然而然、毫不在乎地使用著的各種產品,一旦以世界的價值觀來看,卻充滿奇特之處。本書會一一列齣這樣的產品,並試著整理催生齣它們來的日本人的特質、心情、背景等等。然後,透過諸多的實際案例,找齣蘊藏在日本人體內、瞭不起的潛在能力。
近年來,「神奇寶貝」與「美少女戰士」等發自日本的數位內容,受到全球小朋友的熱烈歡迎,成為新日本產業的開路先鋒。在今後的時代中,培育齣這種數位內容的土壤裡將會種齣「產品」,成為滿載著日本特有品味的「商品」在全球翱翔。
很多人常稱泡沫經濟破滅後的時期是「失落的○○年」,也就是所謂的平成蕭條期。在這段期間裡,大傢可能會覺得一切都很失敗,但並不盡然。日本人原本擁有的「製造的美學品味」,在這段期間也一點一滴發酵、成熟,一直等待著不久能夠見到陽光。
期盼各位讀者能夠在本書所介紹的「日本人特有」的多個產品實例中,找到一道希望之光。乍看之下,這些商品或許會給人一種爛熟、頹廢、可笑、糟糕的感覺。然而,仔細予以評鑑後,將會發現其中蘊含著今後的日本與日本企業應該好好製作的「工具」之重要本質。
如果各位讀者或您的公司能夠藉由本書的協助重新瞭解自己的優點,最後對於應該邁進的方嚮懷抱自信、變得略為有活力一些的話,將是我的榮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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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起)